世纪之交,
1997、1999和2002年分别是福克纳(1897-1962)、海明威(1899-1961)和斯坦贝克(1902-2002)的100周年诞辰。这3位都是美国的大作家,也都是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因此在美国都受到重视,都举行了百年大庆。但仔细看一下这些盛典的内容,人们便会发现它们并不都是学术性的纪念活动,而是都多少带上一些商业气息,多半是以文化带动经济;而且这种借纪念名人来开发旅游事业、繁荣地方经济的做法似乎越来越热闹先说说福克纳。他5岁就随全家从诞生地——密西西比州的新奥巴尼搬迁到附近的奥克斯福德镇,以后一直在那里生活。
奥克斯福德镇是密西西比大学的所在地。1962年福克纳去世后,仰慕他的人常常写信或直接找学校了解情况。在不胜其烦的情况下,英语系的教员想出一个办法,从1970年起每年举办一次“福克纳与约克那帕塔法研讨会”,请学者介绍他的作品,组织讨论会(包括讨论如何教他的作品),请他的家人和当地认识他的人谈谈对他的看法与印象(但他的惟一的女儿拒绝参加),展览他的作品和有关的图片、照片等资料,放映根据他作品拍成的电影,还组织旅游活动,实地参观作为他许多小说背景的“约克那帕塔法县”的原型、他的诞生地、故居、墓地、附近的农场等以加深对他作品的理解,甚至还有品尝地道南方食品的项目。连这个研讨会的日子都选在每年最热的时候——7月底到8月初,因为他的作品中常提到南方的炎夏。
近30年来,这个研讨会确实起到了宣传介绍福克纳的作用,但也给大学和小镇的饭店、旅馆、书店等多方面带来经济收益,成了一个既受学者们重视又受普通老百姓欢迎的旅游、学术两相宜的活动。由于组织者已经绞尽脑汁想了很多办法来吸引群众,他的百年大庆也就没有什么太多与以往不同的节目。当地大学的邮局倒是在他生日那天给寄信的人盖纪念邮戳,因为福克纳年轻时曾在该邮政局做过一阵不太负责任的局长。令人无奈的是他的纪念活动里还出现了争议。
当地政府为他塑了个像,要在他生日那天揭幕。他的亲人不同意,认为福克纳一向不喜欢张扬,树碑立传的做法不符合他的性格。争吵了一阵子,塑像还是树了起来,想来市政府是不会放弃多一个旅游景点多一份经济效益的做法的。更有意思的是蓝登书屋借机宣传自己。
他们做了个网页,请人写了篇纪念短文,列出他们出版的所有福克纳的著作,声称他们为能给福克纳出书而感到骄傲,也呼吁大家进一步了解该出版社的其他大作家的好作品。蓝登书屋还搞了个知识竞赛,问一些简单的有关福克纳作品的问题,其目的说穿了还是为了吸引读者关注他们这个出版商。
跟福克纳相比,海明威的纪念活动真是热闹、隆重、声势浩大。海明威活着的时候就喜欢出头露面,关心名誉地位,为自己树立了所谓“爸爸”的形象。但在50年代,尽管他发表了《老人与海》并且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仍然有人说他已经江郎才尽,连他儿子都说《老人与海》是“垃圾”。他对自己的才能失去信心也是他自杀的一个原因。
他死后的名声时高时低,尤其在女权运动高涨的时候,骂他的人更多一些。1975年,收藏他百分之九十以上手稿的肯尼迪图书馆终于公开了他的手稿,学者们开始利用新资料重新审视他的成就,研究他的作品,他的名气开始回升。1979年,他的第三任妻子玛丽为了“唤醒、促进和培养对海明威的兴趣”创办了海明威基金会,第二年一群学者发起成立了海明威研究学会。1986年玛丽去世,学会就把基金会的工作也担负起来,如每年出两期《海明威评论》和两期《海明威简讯》,举办海明威-笔会奖等活动,从而把声势造了起来。
这次的百年纪念活动的一大特点是他的家人、学术界、媒体、出版社以及但凡跟他有点关系的地方和单位的总动员。首先,有影响的电视台如有线电视和重要的报纸如《纽约时报》等都发表长篇纪念性报道。连最先进的网络都被利用了起来,宣传介绍他和百年大庆的网页有四五十个,其声势之大叫人难以相信,但其中一个叫《永恒的海明威》的网页确实内容丰富,对进一步了解他很有帮助。另一方面,大大小小的学校都有规模不等的研讨会。
也许因为他经历过第
一、第二次世界大战和西班牙内战,参加过战地活动、写过新闻报道和以这些战争为内容的小说,连一些空军基地也组织纪念活动。科罗拉多空军学院就举办了“海明威与战争百周年研讨会”。当然,最富权威的是肯尼迪图书馆举办的研讨会,虽然只有两天,却请来了索尔·贝娄等数位诺贝尔奖获得者和一大批著名的学者、作家和评论家。有意思的是,组织者千里迢迢从南非、日本和特里尼达去请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纳丁·戈迪默、大江健三郎(并未出席)和德立克·沃尔斯各特,却不就近邀请就在美国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黑人女作家托尼·莫里森。
这很可能是因为莫里森曾在一篇十分著名的论文中用海明威作例子说明美国文学中对黑人的歧视。可见,政治在任何活动中都是起作用的。至于出版界,首先应该提到是那本海明威儿子根据他未发表的手稿整理出版的《曙光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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