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议决每年2月21日定为国际母语日,曾给出了一个让世人震撼的理由:母语是一个族群的灵魂!
说得真好。我们的灵魂可曾走丢呢?语文课在、中文系在、汉语言文学专业也在——这些大抵可视为母语的制度保险,但,我们也得看到:明明是草莓饮料,非得跟风式取名为“士多啤梨”;明明是中国境内的小吃一条街,非得整得英文、日文共韩文齐飞;明明是一家无关涉外的企业,偏偏要求求职者英语要过六级……如果母语水平和外文崇拜是水涨船高的逻辑,这到也未必值得关注,问题是,我们现在的中文水平无可置疑地呈现出了滑坡的迹象——比滑坡更可怕的是我们对这种迹象的麻木和无动于衷。
唐诗宋词楚辞汉赋,那些或壮丽豪迈气势磅礴、或清丽婉约一咏三叹的情结还在滋养着行色匆匆的灵魂吗?那些真草隶篆行的魅力和韵味,还在我们的情绪与情感传承间流转吗?网友心疼地说:中文病了!中文系死了!这话固然有点危言耸听的味道,但中文的不被待见(起码是被忽略)已然露出了值得我们警惕的危象。
“中国人首先要尊重母语”,作出这个价值判断并不难。难的是谁来告诉我们:敬畏母语的第一推动力在哪里?当外语以“硬通货”的姿势触目惊心地张扬在我们学习、生活、工作的每个层面,当这种张扬以中文作家、学者及社会对中文的认知降格为情感体验,这种以功利渲染为直接推动的失衡已经让中文研究、中文教育、中文传播等等一系列中文图腾不胜招架了。
上海杨浦高级中学名誉校长于漪指出:现在有的小学语文要用英语来教,还美其名曰“双语教学”,这种做法比殖民地还要殖民地。因为语文教育是培养我们的民族情结、民族文化、民族精神的一种手段,而不是单纯意义上的语言工具,母语和学生之间的联系是一种亲情的关联。
敬畏母语的第一推动力在哪里?一在制度强制力。当下的教育对外语必修的重视太莫名其妙了:小学、中学、大学、硕士、博士等20多年的学习中,外语是唯一始终必修、必考的课程。那么,推崇中文的教育强制制度又在哪里呢?二在利益引导力。与中文传播相关的专业人员、专业研究的利益地位决定了社会对中文的认同,如果我们的用人制度、晋升制度等与中文水平挂钩,或者说,中文水平与公民利益正关联,母语自然不会冷下去。眼下母语的状况,非常类似我们的传统道德:皆言其善,皆不行善。关键还是一个成本收益的问题——更何况,母语背后的认同感和归属感,决非宣教可以了事的。
在法国作家都德的《最后一课》里,普鲁士军队占领了法国的阿尔萨斯,强令当地学校只许教德语。那位法语老师“亡了国当了奴隶的人民,只要牢牢记住他们的语言,就好像拿着一把打开监狱大门的钥匙”的箴言如雷在耳;当年侵略中国东北的日军头目昭田龟二曾说:“派100名教师去教中国人学日语,效果可能比派100个师团去镇压更管用。”比照我们当下对待母语的态度,尤应“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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