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教育 > 早教 >学前教育 >法国妈妈:BB要学会等待
2015-12-08
大约4个月开始,大部分法国宝宝都有固定的吃饭时间。就像睡觉技巧一样,法国父母认为这是常识,不是什么育儿理论。可是所有的法国宝宝,是如何可以等4个小时才吃下一餐的呢?
法国人好像集体完成了一个奇迹,不但让宝宝能够等待,而且还能够开心地等待。他们究竟做了什么,把普通的孩子变成耐心的小人儿?
我越来越习惯生活在法国了。一天早上,当我在附近公园锻炼回来,我向西蒙宣告,我们终于加入到全球精英的队伍里了。
“我们是挺全球化的,但我们不是精英。”他回答。
虽然我在法国的生活取得一些进展,但我还很想念美国。我怀念穿着运动裤去超市买菜,怀念陌生人和善的微笑,有时还可以和人开开玩笑。最想念的,当然是我的父母。我很难相信我在离他们7 000多千米外的地方,抚养着一个孩子。
我的母亲也觉得难以置信。我和一个外国帅哥约会,而且还结婚了,这曾是我成长岁月中,她最担惊受怕的事儿了。她曾经和我长篇大论地讨论过她的担心,我认为这也许反而为我的决定埋下了种子。有次她来巴黎,带我和西蒙外出用餐,在餐桌前流下眼泪。“你们在这里有什么是美国不能给予的呢?”她想知道。(如果她当时点了法式蜗牛,我就可以指指她的盘子了,可惜,她点的是鸡肉。)
虽然适应了法国的生活,我却还没有被同化。相反,我的宝宝——法语比我说得还好——更让我认识到我有多么老外。在小豆豆可以睡整夜觉后不久,有一天,我们带她来到一家法国公立的日托中心,一个法语称为the crèche 的地方。在入学面试中,我们快速沟通了一下有关她安抚奶嘴和喜欢的睡觉姿势等问题。我们准备好了她的疫苗接种记录册和紧急联络号码。但一个问题把我们难住了:她什么时候吃奶呢?
说起什么时间给宝宝喂奶,美国父母就又开始分阵营争论起来了。你可以把它称为食物大战:有一派认为应该按时给宝宝喂奶;另一派则说应该按需喂奶。美国育儿网站宝宝中心(BabyCenter)就给五六个月的孩子列出8种不同的喂奶时间表,其中一种建议是一天喂宝宝10次。
我们则是混合着各种时间表来喂养。小豆豆一般在醒来或者睡觉前喝奶。在两者之间,我们就按需喂奶。西蒙认为没有什么问题是奶瓶或者乳房解决不了的。我们会用任何方法让她不要尖声哭闹。
当我解释完我们的喂养方法,日托中心的那位女士看我的眼神,好像我刚才说让我的宝宝开过房车一样。我们不知道宝宝什么时候吃奶?这是一个她将要解决的问题。她看我们的目光好似在说,我们夫妇生活在巴黎,却在教宝宝按照美国人的方式吃饭睡觉——是的,甚至拉便便。
这位日托中心女士的目光,也说明法国妈妈在这方面的观点没有歧义。法国父母在宝宝吃饭频率上,可没有纠结过。从大约4个月开始,大部分法国宝宝有固定的吃饭时间。就像睡觉技巧一样,法国父母认为这是常识,而不属于什么育儿理论。
更奇怪的是,这些法国宝宝大约都在同一个时间吃饭。虽然有点小误差,这些妈妈告诉我他们的宝宝分别在早上8点、中午12点、下午4点和晚上8点吃奶。《你们的宝宝》(Votre Enfant),一本受人尊敬的法国育儿指南,给四五个月的宝宝只开出一份参考喂奶时间表。这个时间表和这些妈妈口述的完全一致。
在法语中,他们根本不用“喂”(feeds)这个字眼,因为怎么听都觉得好像是丢一把干草喂牛吃的感觉。他们称之为“进餐”(meals)。宝宝们的进餐顺序,和我们成人的时间表很相像:早餐、中餐、晚餐,还有一次下午茶。换句话说,到了4个月,法国宝宝们就已经和他们以后一生所遵循的用餐时间表一致了。(成年人一般会戒掉下午茶。)
你可能会想,这个全国宝宝进餐计划似乎显而易见,然而,感觉却有点像国家机密。如果你问法国父母他们的宝宝是否按一个时间表吃饭,几乎所有人都会说“不”。跟之前提到睡觉问题一样,他们坚称只是顺着宝宝的“节奏”。当我指出法国的宝宝好像都在同一个时间点吃饭,父母们就会轻描淡写地说这只是巧合。
更让我觉得迷惑的是,所有这些法国宝宝是如何可以等四个小时才吃下一餐的呢?如果让小豆豆等哪怕几分钟再吃奶,她就已经急躁到不行了。我们当然也感到很焦虑。但是我开始感觉到在法国,身边有很多“等待”。首先是“暂停法”,法国父母在孩子醒来后“等待”一会儿。现在是宝宝的用餐计划,他们也要等待很久才吃下一餐。当然,所有的幼儿在餐厅吃饭的时候,都乖乖地等待上菜。
法国人好像集体完成了一个奇迹,不但让宝宝能够等待,而且还能够开心地等待。难道法国孩子和美国孩子能力上有区别?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给沃尔特-米舍尔发了封电邮。他是儿童自我延迟满足方面的世界权威。他已经80高龄,是哥伦比亚大学心理系的讲座教授。我读过一些他的相关资料,还拜读过他在这个领域的许多论文。我在邮件中说,我正在作有关巴黎父母育儿的研究,询问他是否有时间在电话里和我聊一聊。
米舍尔几个小时后回复了我。碰巧的是,他告诉我他也在巴黎并邀请我一起喝杯咖啡。两天后我们就坐在他女朋友公寓的餐桌旁。这个公寓位于拉丁区,从先贤祠往山下走就到。
米舍尔看上去不像70岁,更别说80岁了。他留着光头,有种拳击手那种盘存于心的能量,不过却有着一张好似儿童的笑脸。让人不难想象在纳粹吞并奥地利后,那个和家人一起逃离维也纳的8岁小男孩。
米舍尔一家人最后逃到美国的布鲁克林。当他9岁入学时,被转入幼儿园学英文。他还记得“当在走廊集合时,会弯着腿走路,这是因为他不想自己在一群5岁孩子中太鹤立鸡群” 。米舍尔的父母——曾是在维也纳受过教育、生活舒适的中产阶层——开了一家勉强糊口的小杂货铺。他那在维也纳曾患有轻度忧郁症的母亲,到美国后重新振作了起来。而他的父亲,却从此一蹶不振。
童年的经历造就了米舍尔从局外人的角度看问题的能力,也帮助他划定了让他花费一生去研究的课题。在他30多岁的时候,他就颠覆有关性格方面的研究,认为人的性格不是固定的,它随外界环境的改变而改变。虽然他曾与美国人结婚,并在加利福尼亚抚养了3个女儿长大,但米舍尔每年都会来到巴黎。“我一直觉得我自己是个欧洲人,而巴黎则是欧洲的中心。”他告诉我。(米舍尔1996年离婚,在过去10年,与一位法国女士同居。他们常往返于纽约和巴黎之间。)
20世纪60年代末,当时在斯坦福大学的米舍尔因设计“棉花糖实验”而闻名。在这项试验中,一名工作人员将四五岁的孩子带入一个房间,桌子上放着一个棉花糖。工作人员告诉孩子他将离开房间一会儿。如果孩子在他离开期间不吃棉花糖;他将奖励他两块棉花糖。如果他等不及就吃掉了,则没有奖励。
这是一项艰难的实验。这些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参加实验的653名孩子,只有1/3能在工作人员离开的15分钟内坚持不吃棉花糖;另外一部分孩子,有的在工作人员一离开就忍不住吃掉了糖,大部分孩子都只能等30秒钟。
到了20世纪80年代中期,米舍尔再次追踪当年参加实验的孩子,以观察他们成为青少年后是否有差别。他和他的同事发现了一个显著的关联:孩子在4岁时坚持等待的时间越久,其长大后,在米舍尔和同事设计的评估表现中得分就越高。在其他能力中,能够延迟满足的孩子的关注力和推理能力更好。米舍尔和同事在1988年发表论文表示,他们“不容易在压力面前崩溃”。
让孩子延迟满足——像法国中产父母做的那样——最终能让他们变得更平静、适应能力更强吗?而不是像美国中产家庭的孩子,习惯百呼百应,遇到压力就崩溃吗?是不是法国的父母再一次根据传统和本能,采取了像米舍尔这样的科学家建议的做法呢?
对于有求必应的小豆豆,有时候脸上前一秒还阳光明媚,下一秒就电闪雷鸣了。每次我回到美国,总能看到大喊大叫的闹人孩子,哭着要求从儿童推车里出来,或者坐在人行道上大哭。
而我在巴黎就很少见到。很奇怪,法国婴儿和幼童更有耐心,在需求不能立刻得到满足的时候,表现得比较平静。当我去法国朋友家做客,和他们孩子相处时,这些孩子明显比较少哭闹和抱怨。或者至少比起我家来,每个家庭成员都很平静,并投入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当中。
在法国,我常会看到以下奇迹般的情景:虽然有小孩在家,大人们却能不受打搅地喝完咖啡、聊完天。而“等待”甚至也成为育儿语言的一部分。孩子吵闹的时候,法国父母通常都会短短地说“attend”,意思是“等等”,而不是说“安静”或者喊“停”。
米舍尔还没有在法国孩子身上做过棉花糖实验。(他也许需要将棉花糖换成一个法国巧克力可颂面包。)但是作为一个对法国有长期观察的人,他说已经对法国和美国孩子的差别感到惊讶了。
在美国,他说:“让小孩自控已经越来越困难。”有时在他自己的外孙们身上也能看到。“我不喜欢当我给我女儿打电话,她说她现在无法讲电话,因为一个孩子正在推她,她无法说等等,我正在和外公通电话。”
有一个耐心的孩子,可以让家庭生活更愉快。法国孩子“似乎被管教得更好,更像我小时候受的教育那样。” 米舍尔说,“当法国朋友带着小孩子到访,你依然可以享受一顿法式大餐你知道法国孩子在场,他们会表现得安静又得体,并且也能够享受晚餐。”
“享受”在这里是一个重要的词汇。法国父母多半不希望他们的孩子沉默、无兴致并且抱怨。他们认为,如果宝宝不能控制自己,就不能玩得尽兴。
我经常听到法国父母告诉孩子要乖一点儿(sage)。(在法语中,sage的发音与泰姬陵的英文“Taj Mahal”的“Taj”押韵。)“sois sage”的意思有点像“乖一点儿”(be good)。但包含的意思更多。当我在去朋友家的路上,告诉小豆豆乖一点儿(be good),就好像我把她当作一只被要求必须在一小时内温顺但之后又会变得充满野性的小动物一样。这种说法让人感觉是在逼迫她做出与天性相反的事。
当我告诉小豆豆要(乖一点儿),也是告诉她要行为得体,但也在同时要求她作出正确判断、保持注意力并且尊敬他人。我也在暗指她要有认清形势的能力和自控力,也是在暗示我要相信她。
乖一点儿(Being sage)并不意味着要变成呆瓜。我认识的法国孩子都很快乐。在周末,小豆豆和她的朋友在公园里边跑边叫边笑好几个小时。在日托中心和之后的学校,课间休息都完全没有限制。在巴黎,还有许多有组织的娱乐活动,比如儿童的电影节、剧场、厨艺课,这些都要求耐心和注意力。我认识的法国父母都想让孩子获得更多的经验,并且受到艺术和音乐的熏陶。
家长们认为如果他们没有耐心的话,就无法完全吸收这些经验。在法国人看来,一个通过自我控制做到平静处事的孩子,要比一个焦虑、急躁和要求过多的孩子,能玩得更开心。
法国父母和看护人不认为孩子可以保持无限的耐心。他们也不期望幼儿在听交响乐和参加正式宴会时可以老老实实坐着。他们一般说的等待,是按分钟或者秒来计算。
但即使是短暂的等待,也会产生大差别。我现在确信,法国孩子很少抱怨或暴怒,或者至少比美国孩子做得好一点儿的秘密,就是大人知道如何来应对孩子的沮丧。他们不会立刻就给孩子们想要的。当法国父母提到“教育”孩子,总的来说,他们是在教孩子如何不吃那块棉花糖。
那么法国人具体做了什么,把普通孩子变成的耐心的小大人儿?他们的做法也可以让小豆豆变得会等待吗?
沃尔特-米舍尔查看在棉花糖试验中数百名孩子表现的录像带。他最终发现,不会等待的孩子专注于棉花糖,而会等待的孩子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能够等待的孩子,在等待期间会自己哼唱歌曲,或者用有趣的方法抓抓耳朵玩,或者玩指头。”他告诉我。那些不会自我分散注意力的孩子,通过吞掉棉花糖解决了棉花糖问题。
米舍尔总结,有等待的意志力并不是说坚忍克己。它是一种让等待变得不那么沮丧的技巧。“有很多很多方法可以做到这一点,而最直接最简单的就是自我分散注意力。”他说。
家长不需要刻意地教孩子分散注意力的方法。米舍尔说,只要父母给孩子练习等待的机会,孩子就能自学成才。“我认为在育儿过程中,常被低估的是认知能力。人们不知道如果你准许小孩子的话,他们的认知能力会多么超凡。”
这恰恰就是我看到法国父母正在做的。他们没有明确地教孩子分散注意力的技巧,大部分时间,他们看似只是给了很多机会让他们去练习。
在一个周六的下午,阴天,我踏上开往法国东部的郊区丰特奈-苏布瓦的火车。一个朋友为我安排访问那里的一个家庭。妈妈马丁内,是一位30多岁的漂亮劳工律师。她与她身为急诊室医生的丈夫,以及两个孩子,生活在一栋被一片小树林环绕的现代低层公寓楼里。
我惊讶于马丁内的公寓和我家的有多相似。玩具排在客厅的边缘,客厅与敞开式厨房相通(法国人叫它美式厨房)。我们还有相同的不锈钢厨具。
但是相似点到此结束。虽然有两个小孩,马丁内的房间充满着我们期望的那种平和气氛。当我到访时,她的先生正在客厅电脑前工作,一岁的孩子奥古斯特就在旁边小憩。三岁的波莱特留着短短的精灵系短发,正坐在餐桌上,“啪”的一下把做纸杯蛋糕的面糊放入纸杯当中。当纸杯装满了,她就在顶端放上彩色的装饰糖末和新鲜醋栗果子。
我和马丁内坐在餐桌旁聊起天。但我被小波莱特和她的纸杯蛋糕吸引了。她完全投入在她的工作中。看起来她在抑制自己吃面糊的诱惑。当她完成工作时,问妈妈她是否可以舔一下勺子。
“不,但你可以吃一点装饰糖末。”马丁内边回答边要求波莱特把撒在桌子上的糖末弄掉。
我女儿小豆豆和波莱特同龄,但我不会让她独立完成这么复杂的工作。我会监督指导,而她会抵触我的指导。现场会出现很多压力和抱怨(我的和她的)。只要我转身,小豆豆就会抓面糊、莓子、糖末。我当然也不可能平静地和访客聊天了。
然后我就再也不想重复这样的烘焙活动了。然而烘焙似乎是法国每周都要进行的仪式。事实上每次我在周末到法国家庭做客,他们不是在烘焙蛋糕,就是正在分享品尝刚做好的蛋糕。
起初我认为这一定是因为有客人到访,但很快我就认识到这跟我到访一点关系都没有。巴黎每周末都有一次食品烘烤比赛。事实上从孩子们学会坐开始,他们的妈妈就每周或每两周带领他们烘焙食品了。这些孩子可不仅仅是倒些面粉和捣烂香蕉。他们会打鸡蛋、把糖倒进杯子里,然后带着不可思议的自信,把配料搅和在一起。事实上他们是在自己做蛋糕。
大部分法国孩子学习烘焙的第一个蛋糕是酸奶乳酪蛋糕,他们用空的酸奶盒子当其他配料的量杯。这种蛋糕爽口又不会太甜。它还可以加入浆果、巧克力、柠檬汁和一勺朗姆酒。做法简单,基本不会搞砸。
做蛋糕,不仅仅让人获得很多美味,它同时教育孩子如何自控。整个过程需要称量配料的分量,并且按顺序添加,这是让孩子学习耐心的绝好课程。不像我,法国家庭不会在蛋糕出炉后就立刻将之一扫而光。他们通常会在早上或者刚刚过中午的时候烘焙,然后当作下午茶享受。
我很难想象一个妈妈不随身携带金鱼形饼干和甜麦圈,以应对孩子的失控局面。詹妮弗,是一位在《纽约时报》当记者的妈妈,抱怨她女儿在参加活动的时候,无论多普通的活动,也无论活动时间早晚,都要吃零食。“显然我们已经把这当成常态,那就是,如果不往孩子的肚子塞点零食,是不可能让他们参与一项活动的。”她写道。
在法国,下午茶是唯一正式的零食时间。一般是下午4点半开始,也就是在孩子们放学之后。它通常都是为了给孩子加餐,并且和其他的进餐时间一样固定。
法国下午茶也有助于解释为什么我在餐厅遇到的法国孩子,吃得那么香了。他们确实饿了,因为他们没有整天吃零食。(成年人一般会喝点咖啡,但很少人会吃零食。我的一个来法国看我的朋友抱怨,他基本上找不到任何成年人吃的零食。)
马丁内,就是那个住在郊区的法国妈妈,说她从来没有刻意教孩子要耐心。而她家庭的日常生活安排就是一个生动的课堂,教会孩子如何延迟满足,其他法国中产家庭也多是如此。
马丁内说她常常给波莱特买糖果(大多数面包店都可以买到这些糖果),但波莱特只能在下午茶的时候吃,即使这意味着孩子要等待数个小时。波莱特已经习惯如此了。马丁内有时需要提醒一下这个规矩,但波莱特不会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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