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最不怕虫子的,是孩子,
最怕虫子的,是大人。
近日读书时看到沈复的《童趣》,他在里面写道:
夏蚊成雷时,他将其比作群鹤飞舞;再喷上青烟,模拟仙鹤在青云中鸣叫。他趴在土墙边,把土块当山丘,把凹处当沟壑,以草为林,以虫为兽。
有次正好看到二虫在山林中打斗,忽然一个庞然大物翻山压树而来,巨舌一伸便将二虫吞吃。定睛才知是只癞蛤蟆,沈复抓住这“巨兽”鞭打几十下,驱逐别处。
童年时的快乐很简单,小到一只虫子就有无限乐趣。
虫趣亦童趣。
· 每个孩童都曾经幻想过飞 ·
夏日傍晚雨前,有很多大蜻蜓,一身黄绿,翅膀透明。当我们见到它低飞时,便知这雨要来了。
它们是杰出的飞行大师,轻易在你面前炫技。它停在空中,等你要触及它的瞬间,断然飞去,或垂直向上,急速俯冲,90度转弯,甚至向后飞行。
就如一场视觉盛宴,昆虫版空中飞虫。
每个孩子都曾幻想过飞到空中,而蜻蜓就是那个飞翔的梦。
只是多年后,我们仍留在地上,觉得那个梦幼稚可笑。
· 看蚂蚁搬家,等石头开花 ·
看蚂蚁是童年的一大乐趣。
年少的我,每次看到蚂蚁搬家,都会扔土块,火烧,水淹.......再欣然看他们一一渡过。
小蚁会发现地上莫名起火,烧得它们四处逃窜。正当队形大乱时,一场洪水倾天而降,浩浩荡荡地把它们冲散,置身于汪洋中。
时间与结果对孩子来说没那么重要,他们乐于花上一个下午,去看蚂蚁搬家,去等石头开花,然后在斜阳中心满意足地蹦跳着回家吃饭。
大人们往往不懂,很多事不是非要等到一个结果。
· 抓住了蝉,就抓住了夏天 ·
夏天因有了暑期,地位便比春秋冬高了一截。
每年暑假听到第一声蝉鸣,小伙伴就会冲向小树林。树林婆娑,阳光漏进来形成斑驳的光影。这是避暑佳地,边听蝉鸣边抵御暑气。
一帮孩子站在树底下,屏息提神,仰头在茂密枝叶中寻找知了,再稳稳地把竹竿伸向它,粘住,提起,要轻轻地,生怕手抖把它吓跑了。夏天就在这一沾一提间过去了。
那个时候,以为抓住了蝉,便抓住了夏天。
暑假就可以一直停在那个蝉鸣鸟叫的午后。
· 我们的童年都有这样一个“朋友” ·
虫趣,数斗蛐蛐最好玩。
那时,孩子们一放学就去抓蛐蛐。大伙都相信,田边的蛐蛐软弱无力,坟堆的则凶狠毒辣。我们常在坟场的杂石草丛中寻觅,找那种头大身短腿粗,叫声低沉有力的,甚至会咬人的。
寻觅好久,我总算找到了一个,带回家好生伺候。它是压迫进攻型的选手,开战前便弓着腰身,粗壮的大腿一触即发,翅膀拼命摩擦鸣叫,往往几回合便能打得对手落荒而逃。
它给我挣足了面子,但几天后被另一只大蛐蛐打败,断了只触须。那天,我听见瓶子里它在低鸣,越来越弱,终于还是死去了。
我难过了好一阵,时不时总想起那段风光日子。
小孩子总想一天就长大,成长后,一些“朋友”会渐渐埋入记忆中,落地生根。
· 散落人间的星光 ·
仲夏夜人间最美景色,是星河璀璨,流萤纷飞。
当大地一片漆黑,流萤如同精灵,灵动地跳跃飞舞,点亮这黯淡的夏夜。
但调皮的孩子,总会趁着黑夜时,拿着老式手电筒,埋伏在小河边,忍受着蚊虫叮咬,屏气安静地等待着。不一时,草丛里就会升起一点荧光、两点、三点........直到最后汇聚一片广阔的星光。
这片星光飞过溪流,把小河倒映成银河;飞过草丛,树上便长出了星星。
有人说,萤火虫是散落人间的星光。
少时的我,曾把这萤火虫装进瓶中,便觉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星空,但萤火虫生命脆弱,天亮就死去了。
星星固然璀璨,可是只有一夜的光。
越亮,越短暂。
朱赢椿曾说过:“这个世界最不怕虫子的是孩子,最怕虫子的是大人。”
为什么富有童趣的小虫子,如今让我们害怕?
人越长大,懂的越多,顾虑也越多。
复杂掩盖了简单,平淡替换了好奇。
于是,便不那么本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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